◎文/吳若權

地鐵站出口的左右兩側，各有一個販賣新式泡泡玩具槍的人。他們手裡都拿著一把塑膠製的玩具槍，扣下板機就會發射出很多漂亮的五彩泡泡。

站在左前方那個人，自己玩得很開心，拿著泡泡玩具槍不斷對空發射，五彩的泡泡飄散在四週，他追逐著飛舞的泡泡，來回奔跑。每一個泡泡，都像是幸福的夢想，讓路過的人有了捕捉的盼望。許多路過的少女、以及被少婦牽在手上的孩童，都停下來和他一起玩。最後，大部分的人都向他買了一把泡泡玩具槍。生意愈好，他就愈開心，玩得更起勁了。

位置比較接近地鐵出口廣場的右後方，是另一個販賣泡泡玩具槍的人，選擇獨自坐在花台上，低著頭，將手上的泡泡玩具槍對著地面的水溝蓋發射，五彩的泡泡漸漸堆積在地面上，彷彿是傷心的人流出的眼淚，不斷墜落，無比悽涼。

可能是受到這樣悲愴的氣氛感染，路過的人很少主動親近他。也許，是負面循環的影響，生意不好，令他的心情更不好，頭垂得愈低，工作就更不起勁了。

這是我在地鐵站出口觀察到的實景，也是我們尋常人生的縮影。

自己覺得幸福的人，就像是左前方那個販賣泡泡玩具槍的人，總能更吸引幸福的人向他靠近，與他互動，交換彼此的幸福。人生，就因此朝往正向的發展。另一種人，每天自怨自艾長吁短歎，不知不覺地以自我為中心構成一個十分悽苦的磁場，不但遠離了幸福，也只能吸引悲傷靠近。

幸與不幸，與實際人生的遭遇並不一定有直接的關聯，比較重要的其實是心態。我有一位女性朋友，結婚以後，辭去工作，一直在家照顧臥病的公公，長達七年。公公過世之後，因為夫妻兩人對這段婚姻關係有不同的期待，彼此協議離婚。

朋友們都為她抱屈，認為她當了七年的看護，竟換來一只離婚協議書，但她自己卻不這麼認為。她覺得和公公很有緣分，孝順他也是應該的，而且她對長輩的付出，也感動了兒女。兩個孩子都主動表示要跟著她這個單親媽媽生活，三個人相處得很貼心，她無怨無悔。

離婚之後，她在工作上碰到不少挫折，甚至有些難堪的處境，她都咬著牙撐下去，每天還是發自內心地笑臉迎人。她說：「想到身邊有這麼多好朋友支持我，這點困難實在不算什麼！」

她是個昂起頭、朝向天空吹泡泡的幸福人。以自信迎接人群、用謙遜面對難關。所以她總是能夠吸引期待幸福的人們向自己靠近。

笑臉、哭臉，原來是嘴角的曲線，決定了人生的幸與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