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於聯合電子報---94/11/26

【文／朱仲賢】

從從湖北黃梅到江西九江，地圖上雖然是高速公路，但實際路況連一級道路的標準都達不到，這條公路我在2000年時曾走過一次，但那時還是背包一族，一個人揹著背包一站站旅遊，那時是從武漢到南昌，印象中道路狀況挺好的，怎知如今自箇開車已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車行約半小時過九江長江大橋（55500km），九江長江大橋於1991年建成，是京九（龍）鐵路的「天塹通途」，為雙層雙線鐵路、公路兩用橋。鐵路橋長7675公尺，公路橋長4460公尺，其中江上正橋長1806公尺，10個橋墩，11孔鋼樑，主航道桁高16公尺，跨度為180公尺，中間一孔最高跨度達216公尺，最大長高32公尺，採用高強度低合金新型鋼種製造，鋼板最大厚度為56公分，不論是長度和跨度，都超過武漢和南京兩座長江大橋。


目前九江長江大橋不僅是中國，甚且是世界最長的鐵路、公路兩用的鋼杵樑大橋，既是中國南北交通的大動脈，又是九江最引人注目的旅遊景點。九江大鐵橋往潯陽樓方向的濱江大道約百公尺就另有一塔一樓，樓名「濱江樓」，鐵柵欄圍隔，正整修中，旁有魚貨市場之飛閣，是觀賞大鐵橋及長江的最佳視野位置。


再往前行數十公尺就是「潯陽樓」，號稱「江南四大名樓」之一，是一座「人文風景樓」。九江古稱潯陽，長江流經潯陽的江段，即稱潯陽江；樓即因建在潯陽江邊而得名。現在的潯陽樓是1986年參照《清明上河圖》的畫面重新設計建造。儘管這座「潯陽樓」並非《水滸傳》中宋江題「反詩」的那座潯陽樓，但僅僅是「潯陽」二字就足夠勾人情懷，使人遐思了。

試想唐代大詩人白居易貶官于古江州，就在這潯陽江邊，偶碰一彈琵琶的中年婦女，感事傷懷，同悲天涯淪落，於是寫下《琵琶行》的傑出長詩，留下了千古絕唱…… 。就是這位「江州司馬」，在青衫淚濕之後，又曾邁步登上潯陽古樓，賦詩於此「今日登此樓，有以知其然；大江寒見底，匡山青倚天」。匡山，即潯陽江邊不遠處的廬山。


《水滸傳》中所寫的宋江，在幽囚於此之後，又曾獨酌此樓，酒後疏狂，抒寫鬱悶，斷然題下「他日若遂淩雲志，敢笑黃雀不丈夫」的「反詩」，於是引出那段千年傳奇－古典小說「水滸傳」以此樓為背景演繹出宋江題反詩、李逵劫法場等故事。 其實我們翻閱唐詩宋詞，都可以找出許多有關潯陽古樓的有關典故，似乎可以這麼說「詩裏潯陽獨有名」啊！


潯陽古樓飛簷雕畫，分外壯觀，為仿宋建築，外觀三層， 高31公尺，九脊歇山式頂，飛簷翹角，風動鈴鳴。雕簷外高懸一面匾額，是宋代大文豪蘇軾所寫「潯陽樓」三字。據說當年蘇軾本欲題「潯陽酒樓」四字，但不慎墨汙「酒」字，於是將錯就錯，乾脆去掉那個「樓」的限制定語「酒」字，氣魄反而要大得多。底樓大廳內陳放著兩幅寬4.5公尺、高3.2公尺、用600塊彩瓷磚拼成的鑲嵌大型瓷板畫，描繪的正是當年宋江在潯陽樓上題《西江月》「反詩」的彩色石膏塑像，牆壁上有今人書寫的宋江「反詩」。二樓展廳陳列「水泊梁山108名好漢」瓷雕彩繪像，是精美的景德鎮瓷雕藝術的展現。三樓有評書茶座，由當代藝人日日來此講說評書，其中《水滸傳》中的名段宋江題「反詩」，格外吸引聽眾。看來《水滸傳》這部古典名著的影響，確是不可小視，它所帶給九江人的「衣食父母」效應實不可低估。圍廊外旅遊者可登樓眺望，九江秀色和滾滾長江，一覽無遺。


據悉，「潯陽樓」，每年門票收入百萬元。今後來此尋幽訪勝、慕名懷古的遊客，還將增加。真是應了「勝地因一人而名世，山水為一書而增色」之語。所以說作家文人對人文風景、名作效應，遺澤後人，文采河山兩添輝啊！這種情況，所在多多—比如江蘇寒山寺，湖南岳陽樓、湖北黃鶴樓、江西滕王閣等等，莫不如此。


我今年三次來到九江，九江為通衢要地可見一般，午餐在「潯陽江畔」西餐廳用餐，餐廳在長江邊風光秀麗，硬件設施尚佳，但軟件管理不上軌道，客人稀少，點的酥皮濃湯酥皮未烤熟，自然也談不上口感了，心中自是不高興，對做過生意的我言，餐費事小，只是為這家老闆傷感，因為又將是一次投資失敗的案例。


下午二點上九昌高速，九昌高速也是年久失修，路面品質欠佳，但正陸續整修中，車行十餘分鐘就遇塞車，等待約二十幾分鐘始行暢通，原來是大貨車超載，貨物斜倒入山谷，將大貨車連帶翻落，調來大型吊車將車與貨分別吊上來；對於中國貨車之長及超載之嚴重與類似翻車景像在初進大陸時還感驚異，如今日久麻痺，只能遠遠躲開，避免禍及己身，但對執法單位的同樣「麻痺」尤感佩服。


昌九高速於雷公坳收費站因分道不同走錯閘道，未能順利接上昌樟(樹)高速，反而走向320國道，等發現錯誤已不及回頭，此時斗大雨粒霹哩啪拉打在車頂，大雨傾盆而下，轉瞬間天昏地暗，野溪暴漲、紅土山體滑落、如世界末日降臨，所幸越野車車體超高，涉水爬丘尚能應付，幾番開窗問路雨水打入，也衣衫盡濕，後經璜溪、老屋、東城從生米立交橋重上高速公路，結束一場驚濤駭浪的雨中迷路之旅。

新建的高速公路路況確實優異，此後一路風馳電掣，於昌傳互通立交接上瑞高速，面向落日過新餘、宜春、萍鄉（55851km），於湘贛省界的湘東立交結束高速公路之行，接320國道續往西行，320國道由於修路路況極差，顛簸難行，什麼砲彈路、搓板路等等毀車路全面具備，與以後的滇藏、川藏路相較不遑多讓，有心自駕車去西藏的朋友可來此多多練習，不過要注意車體的維護，避免西藏未到車先毀的悲哀發生。


如此爛路雖僅二十餘公里，但因時速僅在5－20km/h間，足足走了二個多小時，也使得今夜趕到邵陽過夜的計畫破滅，話雖如此，中間二個收費站過路費（10+15）可仍收得理直氣壯一毛未少，也因此對很多拒繳過路費的貨車報更多的理解，實在是比搶劫還惡劣。


晚上八點於湖南醴陵接上湘（潭）醴（陵）汽車專用道路，說專用道路其實就是二級公路，機車、自行車、行人都可適用，由於是對向而駛的二車道公路，中間缺乏路樹阻隔對向燈光，加以大陸駕駛人缺乏會車變換近光燈的禮貌，在遠光眩光照射下經常昏天暗地的什麼也看不到，如此艱困且危險路程有數十公里，好不容易在晚上九點多到達株州市，為安全故，決定就在株州過夜，於是住進一晚153元的三星級「世紀金源賓館」，晚餐在賓館附近湘菜館點菜，自是與辣相伴。